“五一”小長假期間各地房地產市場的冷清,著實讓人倒吸一口涼氣。原來,一個產業由沸騰,再到冰點的驟現,不僅沒有“時差”,更不需要距離。只要時代的車輪,碾過過去那一頁,歷史就邁向了新時代;只要歲月的大手,輕輕地向前一揮,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就被時間的季候風,輕輕地撕開了。
顯然,房價無力的背后有深刻的宏觀經濟背景。經濟增長速度換擋期、結構調整陣痛期、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三期疊加,國內外經濟運行態勢復雜多變。不僅金融風險疊加經濟動力衰減,經濟轉型遭遇問題頻發,而且壓縮落后產能交叉擴大供給,保障就業擠壓穩定增長,發展的矛盾異常突出,政策取舍難度空前增加。“五一”樓市成交放緩,正好是宏觀經濟規律的體現。雖不能僅由此斷定房價已進入下降通道,但今年情況不妙不容懷疑。但過度放大擔憂和恐懼的情緒,惡意宣揚經濟加速下行的悲觀預期,并以此誘導政策出手拯救房價,則屬于居心不良。有些人依據房地產在國民經濟中的比重,把部分城市住房供給失衡導致的房價下跌,夸大為房地產全行業崩潰的標志,進而以房價暴跌將引發經濟危機,這種悲觀論調對資本市場有較大的殺傷力。
相反,理智的學者看到的則更全面,他們依據經濟增長呈現出矛盾相依的周期律,把房地產價格回落成交量降低看成是消費者走向成熟的標志,價格走向理性回歸,正好是經濟轉型的特征之一。筆者更認同后一種觀點,房價真正降下來對經濟提升品質的正面作用大于沖擊經濟的負面影響。而且,房價下降只是市場反應,不足以動搖中國經濟的根基,壓根沒有必要過分夸大,只需要做好應對風險的防范措施即可。
筆者判斷,房價下行的趨勢沒有力量能夠阻擋,但房價現在就崩盤也缺乏依據和基礎。中國經濟需要“去房地產化”,但中國經濟增長率從10.3%到7.4%,已經歷了4年的下滑,現在急需在調整中誕生嶄新的增長模式,當前經濟轉型最需要的就是各種資源,而這必須以房地產退出經濟舞臺作為前提條件。因此,房價下行是不可避免的。
轉型的推動力要么是來自于外部,比如利用外資,要么來自內部,比如淘汰落后產能,強制舊行業加速死亡,從而為新行業釋放資源。考慮到國際背景極端不理想,靠調動來推動轉型,這條路不確定性太大。國際上金融危機陰影未除,影響著很多國家的經濟政策,從外部吸引資本為我所用,不是當前最現實的選擇。因為就算我國想全面開放,其他國家也不愿意。顯然,內部途徑才是正道。無論是滿足政策實現充分就業的追求,還是政府保持經濟增長活力的訴求,都有必要提高現有資源的利用效率、重塑現有資源的稟賦作用,而房地產行業已經很難再增強經濟發展的后勁。通過經濟結構大調整,終結那些發展過度、生命力衰減的行業,騰出盡可能多的有效資源,以市場方式進行高效配置,這就是擺脫經濟陷入危局的條件。
釋放資源發展新產業,離不開老產業的“瘦身”。房地產行業吸金過度,致使“一業障目、百業凋零”,在過去20多年中,它占據了過多的社會和經濟資源,遮蔽了其他行業健康成長的機會,加劇了銀行業的風險集中度,嚴重阻礙國民經濟的新發展,行業的非理性繁榮已經走到了盡頭。將房地產行業占據的過度經濟資源釋放出來,是經濟轉型最終成功的關鍵。只有讓房子退回到居住的本質功能,剔除過度附加于其上的金融屬性,才能把資源引導到更有價值的行業中。只有在地產項目上長期沉淀的固定投資慢慢意識到留在地產上不僅無利可圖,甚至還有大比例虧本的可能,它們才會果斷選擇離開,這樣,才能為新的經濟增長準備最有利的物質基礎。
4月底杭州樓市再掀降價波瀾,正是資源逃離地產行業的一種表現,它還對想進入房地產業的資源造成了一定的威懾。例如,2月中旬杭州房價首降,打破房地產市場價格僵局,高端住宅市場卷入降價風潮,“別墅賣出了公寓價格”,是釋放經濟資源的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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